國小六年級那年,在春風微涼的時刻,我被那輕薄的春裝欺矇,不慎發燒又上吐下瀉。當時連水都吃不了,食物剛進肚子裡就有股酸苦的感覺衝口而出。記憶中的那天,早上剛去診所吊完點滴,頭腦依然顯得昏沈難過。 中午時,母親決定出外吃飯。我昏花的腦海使身體搖晃,而雙腳好似紮根於土壤中的樹木,全身沉重地難以移動。好不容易走到小吃店,望著牆面的美食照片,卻無法引發我的食欲,嘴中只有苦澀的乾渴,害怕吃不消東西又吐出來。母親硬是為我點些東西,深怕我沒了力氣就糟糕了。 一碟碟小菜上桌,在我看來都好似惡魔的毒藥,吃進肚子中就會反胃吐出,讓我遲遲無法舉起筷子。在母親再三催促下,我吞嚥口氣,夾起在眼前的一碟滷白菜。那是我第一次吃滷白菜,在之前僅是吃過高麗菜的我,以為滷白菜也就像高麗菜一樣脆嫩罷了。沒想到將菜放入口中後,卻有種入口即化的滋味,口味不會太重的滷白菜,細膩且柔順,相當容易地就滑入喉咽。頓時,胃腸似乎重新鎖上齒輪,開啟大門來迎接食物。配著滷白菜的湯水,我甚至能吃些白米,也才發現原來肚子中幾乎是空的,饑腸轆轆的我便興奮吃起來了。 在往後的日子中,每當口舌厭棄食物,我便會央求母親煮盤滷白菜,鼓動我舌尖的神經。其實,滷白菜的味道並沒有其它食物鮮明,也不需要多少錢便可以買得。但是,每當我想起那份淡淡的香味,口中似乎就有股芳香纏結,拉扯我說不盡的口腹之欲,與幸福的兒時點滴回憶。
- 4月 28 週六 200723:23
舞蹈味蕾
- 4月 16 週一 200712:30
一棵不會開花的樹
在浴室裡,脫去衣裳,彷彿也褪去人際的繁瑣斡旋,心中的防備不知不覺間消失,一股思緒無由地湧上來。擦拭身上的水珠,坐在書桌前吹乾髮絲,吹風機哄哄聲響繚繞耳際。夜晚的沉默總讓人感到淡淡思愁,我忍不住地拿出國小的畢業記念冊,一頁頁看著熟悉又褪色的照片,翻攪起沉澱許久的情懷。
小學六年級那年,全家從萬華遷入板橋。新家與學校僅有一橋之隔,搭乘公車十分鐘便可以抵達。父母親不想讓我與朋友分開,我也不願離別熟識的環境,國小的最後一年裡,我開始通車上下課。當時生活單純快樂,他悄悄地進入我青澀的少女心中。在國小最後兩年裡,我與他分班至同一間教室,初次對他的印象其實並不好,因為他與一位我不太喜歡的男生是朋友。但是,小孩子只要玩在一起,就不會再計較那些小事了。
天生微捲黑髮的他,有黝黑的膚色,深邃的大眼睛,配帶起眼鏡,讓他看來聰穎又俊逸。身高比同年孩子高出許多,而他與人的談吐適當,他的慧黠相當令我著迷。但是,當年情竇初開的我,僅是將那份情意放在心中,沒有告訴任何人,也沒有過多的舉動,只要能看著他或偶爾說說話,就感到心滿意足。
第一次放學往新家的路上,意外地發現他與我是搭乘同班公車。我緊張地尋問他家在哪裡,才知道他會在我前一站下車。就只有那次,我與他在公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,知道他還有位姐姐,知道他習慣喝麥香紅茶…。也只有那一次,我覺得公車的車速開得過快,一轉眼間他就下車回家去了。知道這些事令我完全忘記新環境帶來的恐懼感受,興奮地想像日後在車廂內的相處。
班上的男孩們多半都喊我為『媽媽』,倒不是我多麼有賢妻良母的味道,而算是一種孩童之間扮演家家酒的角色。在剛過完中國新年時,一群男孩將我團團包圍,喊著要『媽媽』發紅包給『孩子們』。我慌了手腳,告訴他們『媽媽』沒錢,去和『爸爸』拿零用錢吧!沒想到那群『孩子』便跑到他面前去要錢。而他並沒有否定他們給予的夫妻關係,只是苦笑地看看我,對『孩子們』說自己也沒多少錢什麼的。我想,當時的自己應當臉蛋火紅不少,就算這僅是孩童之間的玩笑關係,也讓我覺得有說不盡的甜蜜滋味。
但是,我們之間還是沒有越過朋友的關係。在班上鮮少有機會交談,只有許多同學相聚時,才有可能與他一起歡笑,甚至是在我們搭乘的公車上,我害羞地不敢正眼看他,鮮少有什麼交流。小孩的世界狹窄,也容易改變不同的心境。國小孩童之間的關係,短短幾天也能有莫大的變化。在近畢業的四月底,班上不斷有耳語指出,有位漂亮的女孩喜歡他。在不到一禮拜的期間中,這樣的傳言愈傳愈大,幾乎班上沒有人不曉得。他與那女孩也常在同學起鬨下,做出許多親密又帶些玩笑的舉動,而我只能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,揉揉一再遭受痛擊的心門,將淚水強忍地吞回肚子中。
- 2月 23 週五 200723:00
Hello,南台灣!
21日早上五點半,開入高速公路,約九點多就抵達台南了。
南台灣真是熱啊ˊДˋノ
爸爸的朋友也友情贊助,開車當地陪。
叮咚♪府城文化觀光時間~
第一站,赤崁樓。
第二站,安平古堡。
第三站,億載金城。(其實沒進去,只在外面市集晃)
古蹟就是古色古香滿滿o(///﹏///)o
晃啊晃的,下午就準備往高雄出發。
大約午後五點,我們去高雄旗津吃晚餐。
晚間就在旗津晃啊逛的,買些小東西吃喝。
黑夜裏看海,海潮聲隱晦,別有番感覺。
晚間十點多,離開旗津。
高雄夜深後少去喧囂,我們打消去六合夜市晃的念頭,回旅館睡覺去。
22日早上九點,在床上一陣子當人間春捲後,洗盥完就下樓吃早餐。
今天的目的地,屏東墾丁♪
到屏東佳冬,看見路標有『三級古蹟:蕭家古厝』,就晃進去。
嘿嘿,既然同姓氏就要去光顧看看嘛~
(我應該說過俺是從母姓,除了我和我娘外,家人都是蕭姓)
那裡是五合六院呢~有夠大的~
一堆古早味的東西與蕭家的發展就在此展覽。
午後到鵝鑾鼻公園。
太陽炙熱,我們散步在台灣最南端的綠地。
這裡是爸媽蜜月旅行地,相隔二十多年,他們終於又走在此地了。
下午四點多,跑去附近的地方玩賽車,繞十八圈一百元便宜啊~
之後,就歡樂地慢慢開上高速公路。
23日是爸爸開工,他是主管得發一堆紅包,
所以他下定決心不飆車回台北,給它一路慢慢開~就有藉口不去公司啦~
因此,凌晨兩點多才回到板橋的家,結束南台灣之旅。
- 2月 03 週六 200722:52
午後,走過
午後,窗外天空顯得陰鬱灰白。我拿起掛於門旁的項圈與拉繩,被關於陽台的狗兒早已窺知狀況,興奮地在籠裏吠叫。確定鑰匙與手機都放入口袋,將家門鎖上,我與愛犬散步在有些寂寥的巷弄。 僅獻給我家小白(笑)。
看望對街的樓房,朵朵紅花由鐵窗內探出身子,點綴老舊的灰黑牆垣,也讓生命多份濃郁的甜蜜詩意。狗兒卻不解春風的暖色,拉著我往別處走去。午後的陽光微弱,街角僅有貓兒遛達,鋪著柏油的路面散發出陣陣苦味,如是述說孤伶伶的靜闃。幾星期前荒廢的地方經過整理,近日已架起鋼筋,將蓋成新的大樓。孩提時代,我們把玩腳邊的沙土,和著水堆積成夢想的城堡。所謂的成人,將容易散失的沙堡遺棄,改用朱褐色的磚塊,加上鋼鐵,堆砌出一幢又一幢牢固的房舍。少了孩童單純的心,建築是用一張張的藍圖構成,築出使人安心返回的小小空間。
不久後,我與愛犬散步於公園的外圍行人道上。樹蔭下聚集人潮停歇,老年人或坐或站成一排排,聊著過去的風雨經歷,與家中兒孫的可愛。耳邊傳來微弱的音樂,細聽才發現是公園另一角落廣播機傳出的音符,媽媽婆婆們隨著奏樂努力地舞動身軀。溜滑梯狹小的走道擠滿孩童,籃球場上青少年揮動著汗水與生命。午後,這片綠地少了昏昏欲睡的懶散,將喧鬧的生命之音傳送給周遭的街坊。
走避吵嚷的公園,我們繼續漫步於靜漠的巷道中。迎面駛來一部機車,前座的母親認真地轉動手把前進,不忘過問身後孩子在課堂上的表現。喀噔喀噔響的攤販慢慢地走過我身旁,拉著推車的手透著蠟黃色斑痕,早已是可以享受天倫之樂的年歲,老板卻為了勞動身體,十多年來都不曾休息。午後的涼意挑撥著孤獨,樓房陽台的衣物隨風擺動,樹葉被春風吹襲著簌簌搖曳。我抬頭仰望天空,卻被一條條的電線所吸引。電線杆上有著許多貼紙的痕跡,杆子上張貼著生活中的訊息,多年來都聳立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。上面接連數條電線,有些電線甚至糾結一起,通往不同的街道。走入巷弄,頭上的電線也綿延不絕,彷彿是火車的軌道,帶我走往不同的街景。
我聞得油香與肉餡的味道,附近或許有人烹調出幸福的滋味,這才發現已是近晚餐的時刻了。不遠處走來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,拿著手機不停按著鍵盤。身後跑過一群嬉鬧的孩童,他們互道再見,分別跑向溫柔的胳臂裡。腳邊的愛犬似乎也想念起家中的溫暖,我們緩步走回那熟悉的朱紅大廈。午後,我走過街道與鄰人致意,拜訪數不清的生命意義。
後記:
其實這篇是寒假放到太無聊下的產物=ˇ=
沒想到打打就快一千字了說O口O|||
真是有夠莫名其妙的啦~XD
- 1月 15 週一 200712:11
如果在台北,一個旅人
沒有夢的城市,有著寂寞的哀愁。肩上擔著離開家時的味道,此時,我佇立於台北的捷運路線圖前,茫無頭緒。藍色線條貫穿全圖,與紅色或綠色的圓圈相接,形成大台北人們移動的色調。台北地底下幾隻不同色彩的龍,日夜奔馳著人類的夢想。可悲的是,人人將便利的交通視為平常,生活的疲倦也讓禮儀減退,人類對牠們抱持的感謝相當吝嗇。我看著整面牆的路線圖,想像著台北的寬廣,決定轉身去買張車票,讓雙腳拜訪圖上一個一個的記號,體驗這個城市的夢想。
耳邊傳來單簧管奏鳴曲,我坐在咖啡館細細地品嘗與自家附近不同的味道。往窗外望去,我想台北真是忙碌的城市。人們邁出的步伐快速而冷漠,耳朵上配帶著隨身走的音樂播放器,他們與世界隔閡,沉醉在自我的狹小空間。當我試圖與他們打聲招呼或尋問路線,他們只會視若無睹地快步走開,留下茫茫的異鄉人。大家究竟有多久沒有好好聽一首歌了?為求生存於這樣的城市,人們放棄了多少夢想?我僅僅是位過客,只能靜靜地看著它成長,看著它墮落。
中國多少騷人墨客傾訴著鄉愁,在陌生的環境中,發現類似自己熟悉的家鄉味道,那些滋味使他們感到歡喜卻又悲痛。一個人旅行在台北街上,我忍不住地懷念起自己家的土地,那個熟悉而可愛的家鄉沒有台北的繁盛,卻有著我可以依歸的根。旅行,是讓自己離開習慣的生活,沉澱自己心靈的饗宴,也是使自己再次對生命感謝的契機。
- 12月 06 週三 200619:19
生命的蛻變
父親五十大壽的那天,全家開車前往三峽。三峽是父親的出生地,他笑說生日這天能回到發源地,是生命最值得慶幸的地方。路程中,父親見到路旁的荷葉,便回憶起以前在下雨時,沒有雨傘那種文明方便的產物,僅是摘下荷葉勉強地遮住雨水;看見一條條的羊腸小徑,以前的路在記憶中是更為寬大,父親感慨地搖頭歎氣,兒時的他曾經在這些小路中擔著筍子,又是流汗又是受傷地走過這片土地與童年。爸爸述說著許多小時候的經歷,多半都是些農家孩童的辛苦。但是,辛勞與痛苦的過往,在父親的嘴上卻又轉換為甜蜜的微笑,成為他永遠無法忘懷的生命經驗。 現在,我想起當時的點滴,在我臉上的不是淚水,而是發覺以前的自己太過憨傻,嘴角忍不住揚起的複雜笑靨。當時的情感,如今已轉為我生命中的一種體悟,一種酸酸甜甜的美好回憶。有當時那樣的無助難受,才有現在的我在這裡,了解到生命有悲傷也有快樂。我想,因為自己已經脫離那些苦澀的心境,因為自己現在感到幸福,我才能平靜地想起以前的淚水,才會發現除了悲哀,生命是有更多的意義。痛苦終會過去,美將會留下。
生命總能自己找到出口。感到痛苦的事情,之後卻可能是生活腳步的基石,會是生命中不可抹除的甜美回憶。
升國中時,父母為了讓我就讀明星學校,將我的戶籍遷至不同學區。其他國小同學都進入相同的國中就讀,而我離開熟識多年的友人,單獨地面對全然陌生的環境,以前建立的默契已消逝,人際的互動也有所改變,我感到害怕與難過,無法將自己的心情全然地表達出來。通勤的疲憊與人際關係的重建,使我在國中生涯幾乎沒留下多少快樂的笑聲。
- 11月 21 週二 200622:56
眺望生命
快入冬的大崙山依然是可愛的。由樓頂向下俯看,翠綠的山谷宛若一窪美麗的水池,強烈地吸引我跳下去悠遊。層層疊疊的山巒如是半躺臥的母親,溫柔地將喧鬧的台北城擁入懷中,她呵護繁華的都市,並在身下孕育出一圈圈的梯田與數不盡的人們。
生命僅是在呼與吸之間,我總能在山的任何一隅感受到生命的聲音。沿著山腳蜿蜒的柏油路,它們是大崙山存活的命脈,汽車與人群如血液般地,不斷為這個山頭注入生命的活力。閉起眼睛細聽,啁啾的鳥聲與數千隻的蟲鳴形成清雅的合唱,湛藍天空下偶爾飛經的鐵鳥更為演奏增添聲色。微風吹起,芒草便是為大地手舞足蹈的可愛人兒,將歡笑聲傳遍整座山丘。當我苦思不知如何刻寫文字時,我會走到有花有草的小天地,即使不遠處有施工聲擾亂蝴蝶的飛舞,卻阻礙不了我對生命的強烈體悟,感觸也就自然地刻劃成一篇篇的生命之歌。
白天與夜晚的山頭呈現出不同的風貌,顯得活潑的山城到了夜晚也會沉靜。傍晚,雲朵被染成橙黃的棉絮,輕飄在大崙山的上空。彷彿是被山頭吞噬的可口蛋黃,夕陽快速地沉入山的另一頭,而夜也就來臨了。大地疲倦了,黑夜的聲音相當微弱,大崙山輕披上滿天的星斗與寧靜。寒風吹來,我趕緊將窗關緊,讓大自然的氣息留於門外,繼續把生命的歷程書寫成一個個的文字。
